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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帝国坠入深秋,而他登上岳阳楼

来源:岳阳楼 时间:20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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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无法忘记庆历元年的兵败。这并非是宋与西夏交锋中最惨烈的一场败绩。但唯独这次他在数万残卒面前悲愤失声,甚至无力驱动马匹,往前走上一步。挡在这位将军面前的不是敌人,而是阵亡将士的父兄妻子。几千人,他们在初春的荒野上如同一条哭号鼎沸的河水,拿着纸钱,拿着战死者的旧衣,为他们招魂。“你和韩招讨一起出征,如今招讨归来,你却死了。魂魄若在,能跟着招讨一起回来吗?”围绕着韩琦的马头,哭声震动原野。正调兵支援的范仲淹听说此事,沉默良久,叹道:“此时,谁还能将胜负置之度外呢?”范仲淹和韩琦共同承担着守边重任。就在大败之前,韩琦还劝令范仲淹共同举兵,以“用兵当置胜负于度外”的豪言试图激发他的血勇。范仲淹拒绝,他对前来说项的好友语重心长道:大军一出,便是万命所悬,这份重量不敢置之度外。拒绝是明智的,但范仲淹感觉不到庆幸。此刻,在塞下凛冽的春风里,他愈发明白西夏野心不休,战争将旷日持久,而这个早已陷入温柔乡的庞大帝国,能否侥幸胜利?

五十岁是范仲淹人生的分水岭,这一年,西夏在边境燃起的狼烟,将他直接推到了边防第一线。这是北宋王朝危机初露的时刻,承平一百余年,战争几乎消失在了普通人的印象中。结果就是范仲淹初到延州时看到的:军备涣散,粮草短缺,腐化的禁军担任着边防,他们时而偷安,时而思乡,唯独无心作战——没人想埋骨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与此同时,范仲淹刚刚离开的都城开封,官员从岗位上满溢出来——像极了斐波那契的“兔子生兔子”数列:若有一只兔子,一个月就能生小兔子,小兔子一个月后又生兔子。N年后将有多少兔子?生兔子一样的荫补官制度正在肆虐北宋,宗室、高官子弟凭借父辈的功荫大量涌入朝廷,唐朝一次取三四十人的科举,扩招到数百人,“州县不广于前,而官五倍于旧。“宋祁愤愤地说,他大概还不知道地方的官场上,八十多岁的县令每天让人架着坐到办公桌上,就为了多占几年福利,当此人终于引退时,替补的是另一位七十岁的老人。曾经被宋太祖引以为荣的重文制度,在一百年后,催生出兔子一般庸懦而数量惊人的文官集团。庆历元年的秋风吹起时,北宋王朝终于也现出了秋意。同样是这一年,范仲淹在庆州任上写下“燕然未勒归无计”的名句,燕然,是汉将攻破匈奴,刻石记功的所在。他以此砥砺自己守住纵横数百里的国之西门。塞外秋寒烈烈,严霜已经冻结地面,他却要成为一个在帝国的深秋中履霜前行的人。●“范文正公喜弹琴,而平日只弹履霜一操,时人谓之范履霜。”陆游记下了这条轶事。“履霜”意为踩在初结薄霜的土地上,却敏感地意识到冰雪覆盖大地的日子即将来临。显然,范仲淹以及他的盟友们,大多怀着这种隐约的预感,试图为国家守住防线。而《履霜》也是一首琴曲,讲的是孝子伯奇被逐出家门,走在布满寒霜的土地上,他自伤无罪,于是歌成此曲。孝子不幸沦为荡子,而忠臣往往成为孤臣,这是历代仁人志士之所同悲,范仲淹也不免于此。早在他刚迈入朝堂时,就因为直言敢谏将举荐他的晏殊吓出一身冷汗,痛斥他轻狂,而年轻的范仲淹正色答道:“我正因为出于您的推荐,不敢不直言,却没想到反倒因正直的议论,让您不快。”晏殊默然。终其一生,范仲淹从未放弃政治愿望。其愿望清明、宏大,甚至让人质疑是否理想主义,被贬的第二年,他拜访了道士真上人,当听见真上人在秋月之夜弹奏七弦琴时,他忽然泪下如雨。伏羲归天忽千古,我闻遗音泪如雨。嗟嗟不及郑卫儿,北里南邻竞歌舞。雍门周说,琴声本身无法令人落泪,只有听者心怀所感,才会在琴弦弹响的那一刻心事鼓荡。对于十几岁习琴的范仲淹来说,这种来自上古的乐器成为了他对上古美政的向往寄托。一个传说中的时代——那时的帝王是伏羲尧舜,那时的百姓淳朴而长寿,那时的政治如同大道直行,清明,简单却富于成效。他在几乎所有琴诗中反复怀念这一点。爱此千年琴,如见古人面。欲弹换朱丝,明月当秋汉。我愿宫商弦,相应声无间。自然召南风,莫起孤臣叹。世传宫弦为王,商弦为臣,宫商和鸣则君臣相得。在同时期的文人们悠然描绘抱琴归隐的乐景时,他却不惮严肃地在诗中反复引用“宫商和”、“奏南风”、“圣人治琴”的典故,他追逐盛世,像是孩子追逐风筝,天真的热情仿佛不被时间磨损。●“庆历新政”也许就是这种热情的产物,从边关归来后,范仲淹在仁宗皇帝的叩问下呈上了十条改革措施。年近耳顺,他终于有机会剑指这个王朝的诸多痛点,包括裁汰冗官、减少徭役、整修军备等等。仁宗皇帝的回应迅速而积极,与之相伴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政运动。然而,仅一年之后,在反对派的呼声中,范仲淹、富弼、韩琦、欧阳修四人先后离开朝廷。新政失败。垂垂老矣的范仲淹再次西行。他中途拜访了曾经的政敌吕夷简,两人温和地进行了一番老人间的闲谈。吕夷简问:何以仓促离京?“朝事不成,希望经略边事。”范仲淹回答。在朝政中打磨了一辈子的吕公微笑,“离开朝廷,哪里还能那么方便地经略边事。”范仲淹愕然。吕夷简戳穿了他不愿面对的事实。边事的混乱,流民的蜂起,归根到底,都来源于那个外表堂皇,而在层层人事枷锁之下几近瘫痪的朝廷。他拼尽全力去改革过,而他刚刚失败了。范仲淹默然离去,自此转徙邓州、青州、杭州、颍州,终其一生,他再也没有回到京城。次年秋天,他应友人滕子京的邀请写下了《岳阳楼记》,名句传诵至今。“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这些句子无论出于何人、何种境遇,都能令人一寓目下肃然起敬,而当它出自屡遭贬谪的老人之手,更使人敬服于其温润和坚忍。政事可败,济世之心不死,官职可贬,而理想情怀不死,那一代王朝知识分子的骨力,在寥寥数行字之间展露无遗。岳阳楼记的写成,是在九月十五日,又是一个寒霜即降的秋天,范仲淹传世的作品都吹拂着秋的气味,渔家傲如是,御街行如是,岳阳楼记同样如是。这个半生高洁,履霜而行的老人走到了人生的深秋。第二年,他的年表里出现了《同年滕待制宗谅祭文》,重修岳阳楼的老友滕子京也被时间带走了。●嘉佑二年的春天,一个叫做苏轼的年轻人来到京师。他为欧阳修赏识,接着又被介绍给富弼、韩琦,庆历新政已成往事,三位先生陆续都回到了京师,他们常常聚在一起对苏轼感慨:“恨子不识范文正公!”不知年轻人苏轼有没有告诉他们,当他怀着对庆历四杰尤其是范仲淹的仰慕来到京师时,看到的却是范仲淹的墓碑,他找来墓志铭,读了,大哭,说道:“我倾慕范公为人十五年,却不能见之一面,这是命吗?”那时,已是范仲淹辞世的五年之后。渔家傲·秋思范仲淹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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