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对云南的情是浓得化不开。抛开四季如春的春城昆明不说,这里冬有阳光明媚的避寒之处西双版纳,夏有清凉避暑的浪漫之地大理、丽江。或许上苍对云南实在太过偏爱,从古至今,虽偏安一隅,却怡然自得。彩云之南,花开不败。
年年到云南,年年思云南。彩云路,已是去岁经年,花灯更无数。从《梦,装饰在西双版纳》到《丽江千古情》、《雪山私语》,直至《风中的滇池》、《大理的江湖》。已写的诗文徐徐展开,未写的似乎还铺陈很多:初夏的普者黑之夜,久违的田园牧歌;石林到弥勒,相遇醉美的秋色。或许是故事,是情愫,更是心境……
因写《大理的江湖》大理的江湖黎阳,仔细研究了下云南的古代文化。春秋末期至东汉初期,以滇中六湖为中心的古滇文化,唐宋时期以洱海为中心的南诏——大理文化,堪称云南古代文化的耀眼双璧。从此,那传说中深藏于抚仙湖底的古滇王国,如同抚仙湖盛夏那美好的夜晚,萦绕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
隆冬时节,来到了古滇名城。这个位于昆明晋宁,滇池南岸,占地1.6万亩的度假之区。见过云南的云,便觉天下无云。天气晴好时,天空似洗过一般,纯净的蓝,澄清的蓝,通透的蓝,蓝得让人的心一片平静,一阵空明。云白如雪,云软似棉,吸吸若来,吹吹若去,直击心中最柔软的深处。这柔软的时光,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午后,漫步于古滇湿地公园,寂寥的心顿时开阔与明媚起来。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西山,这时才仿佛真以睡美人之姿,惊艳了时光。樱花谷中,远眺群山,俯瞰滇池,喜茫茫空阔无边的感觉又岂是在海埂大坝抑或海埂公园之所见所能比拟的。云南虽未有海,却从未停止过对海的向往。滇池以其高颜值胜过了海洋。红嘴鸥漫天盘旋,或飞或停,与滇海古渡相映成趣,为冬日的古滇别添胜景。水天一色,神游八极,观之忘俗,思之动情。问一声那海鸥,你千种相思为谁愁?问一声那彩云,你万丈柔情为谁留?
此时,山水交融,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岁月流沙,终是经久不变的情怀。文化是可歌可泣的流水,大浪淘沙,经典犹存。小桥漫步,池边徜徉,若能被懂,这片文化便不致枉然。神秘的文明,消失的古国,瑰丽的青铜,滇人的传说,所有都似在时光中穿梭,在洪荒中跨越。我有些迷失,迷失在古滇王国的传奇…………
古滇王国是一个突然繁盛和消失的文明,其存在的历史像一个遥远而又迷离的梦境。从滇池、抚仙湖流域墓葬考古中出土的珍贵实物中不难看出,多年前,滇人的经济和文化早已发展至较高水平。其青铜器工艺成熟精湛,极其震撼,是艺术史上的瑰宝。以滇池、抚仙湖为中心的古滇文化,从全盛的战国时期到西汉末年,历经逾年的辉煌。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记载:公元前年,楚威王(应为楚顷襄王)遣楚将庄硚率军入滇池地区,征服当地人后,后因归路被秦国所断,就留在滇池地区,建立滇国(“欲归报,会秦击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还,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都城在今昆明市晋宁区晋城镇。这是史料中明确记载的一代滇王。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年),汉武帝出兵征讨云南,滇王拱手降汉,武帝赐滇王金印。离奇的是,如同楼兰古国、夜郎古国一夜消失一样,古滇王国至此神秘消失,其后,史料再无滇国记载。
就这样,我在时空交错中迷失着。沿着艺海大码头,顺着郑和下西洋,心驰神往。冬日的暖阳温柔而平和,但丝毫不妨碍她光影四射,魅影万千。移步换景,野趣横生,我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又似在奥地利克拉根福的威尔特湖畔,自然,安宁,无所挂碍,与世无争。或许,心中总有一股清泉,是清净透彻的样子,它无限接近于内心,又游离于生活之外。繁华落幕,宁静万千,无论世事如何变化,终归不虚此行。流水,倾泻而出,一去不返。空气中都是净化的因子,不泣离别,不诉终殇。简单的喜欢最长远,平凡的陪伴最心安,懂你的地方最温暖。总有一些深藏在心的良辰美景,没有目的,只是漫步与闲谈,没有琴瑟在旁更不会满目慌张,只有飞舞如蝶的记忆,在未来的时光,灿若玫瑰。明媚这一窗的风景,悠然在指尖袅袅生香。
云南其他地方到的多,昆明却去的少。这次因为在古滇盘桓,所以在昆明逗留数日。渐渐地,深刻体会到了春城的美,尤其是春城冬日明艳的美。无怪乎,老舍、林徽因、沈从文、汪曾祺、宗璞等文学大师都毫不吝惜自己的笔墨,用文字收藏昆明的美丽与过去的记忆。千百年来,昆明每一代的城市统治者从未产生过要把这块大地建成一个罗马的念头,因为这大地激发的不是征服世界的野心,而是回家、归宿和享受生活的渴望。古代在滇池附近游牧的滇王,南诏、大理国时代王侯都把昆明视为一个伊甸园(于坚)。爱一个城市,就如同爱一个人。你需要安静你心,了解她的过去,理解她的现在,陪伴她的未来。想去年国庆前夕在石林民族中学、一中等讲课,脑子里一直想着当年西南联大的教授天团,心中神往不已。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确,西南联大没有大楼,却有大师,且大师云集。梅贻琦、陈寅恪、闻一多、朱自清、胡适、钱钟书、陈梦家、冯友兰、金岳霖、吴大猷、王竹溪、吴有训、赵忠尧、张文裕、杨石先、冯景兰等大师辈出,群星闪耀,创造了那个时代令人瞩目的传奇,遗风流韵,影响至深。
到昆明的前几日,还在巍巍齐鲁、泰山脚下。因为一些人和事,心神不宁。翻读《苏舜钦传》,这铜山三苏的代表之一,家乡才子的传记,感慨万千。这位追随范仲淹,交友欧阳修,力劝宋真宗泰山封禅的“封禅宝宝”着实可爱。他,让我又重读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深露重,临窗把酒。室外,寒风刺骨;室内,温暖如春。泰安小城,灯火辉煌,流光溢彩,我如同在童话里,又似在幻梦中。苏舜钦、范仲淹等古人早已远去,今人犹在,试问世间又有几人可以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这,或许只是我们理想中的情怀。
入夜,不远处,“滇池之眼”----古滇名城摩天轮华光四溢,绚烂而梦幻,让多少的记忆又在起落浮沉:叹息声里,万水千山纵横/千年的书卷,万载的风云,驰骋在岁月的奔腾/或许江湖之远,才能让英雄的传说成为永恒/遥想他日,山河常在,五谷丰登(《摩天之轮》)。
罢了,多思则神殆,将心神收回,目之所及,是这月光中的山林,星空下的温泉: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慢慢地,我不知是迷离还是沉醉,脑海中竟只有这首《风中的滇池》。
风中的滇池黎阳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载不动的依然是小镇的流水情浓。金殿草木犹在,一怒冲冠的红颜终成独倚青灯古佛的花容。圆圆易结,香君难从。多少事,从来用来消磨。几多情,幻梦中无语而终。朦胧处,滚滚英雄何在。是浮名追逐还是伟烈丰功?进或随风,退也成空。大观楼,蔚为大观。第一长联联不住塞北江南,天涯萍踪。龙门的缥缈,落寞着西山的花红。醉人的清波,路过了的海埂,在迷离中苏醒,郁郁葱葱。湖畔云飞,秋色难分。把酒笑晚风,聚散意无穷。料得温柔明月夜,醉眼处,心潮泪目黯相逢。待到他日绿水映山红,知与谁同?
风中的滇池黎阳03:25来自作家黎阳作于年1月
普者黑,久违的田园牧歌
石林到弥勒,相遇醉美的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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