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国的名楼,有两个说法,一个是“江南三大名楼”,另一个是“中国四大名楼”。
“江南三大名楼”,指的是湖南的岳阳楼、湖北的黄鹤楼和南昌的滕王阁。在“中国四大名楼”里,除了江南三大名楼以外,另一个楼究竟是哪一个观点并不一致,有说是蓬莱阁的,有说是鹳雀楼的,还有说是越王楼的。
不过,我想一定还有其它的极有特色的楼,只不过那些楼不具备上面那些楼的先决条件而已。一个楼能否“成名”,其实和“名人”是否光顾有关,如《滕王阁》是因为有了王勃的《滕王阁序》,岳阳楼是因为有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黄鹤楼则是因为崔颢那首诗《黄鹤楼》。
《岳阳楼记》是范仲淹写的,但这篇文章的问世,首先要说一下滕子京,如果没有滕子京“犯错误”这件事,就不可能有《岳阳楼记》。《岳阳楼记》开篇就说:“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这里说的滕子京,其实名字叫滕宗谅,“子京”是他的字。文中的“谪”,是被贬官和降职的意思,也就是说,滕子京是因为犯了错误被贬到巴陵做太守来了。滕子京与范仲淹是同科进士,虽然说“同门为朋,同志为友”,但让他们彼此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滕子京逐渐显露出来的过人才干。滕子京不但才华出众,而且实际工作能力也很强,就像范仲淹文中说的那样,他到了巴陵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看到一片繁荣景象,这个闲不住的人便有了想重修岳阳楼的想法。于是才有了滕子京约请范仲淹写《岳阳楼记》这件事。
两个能人,两个能吏,一个举报了另一个,最后引出了《岳阳楼记》在古代有一个词叫“能吏”,它与“干吏”不同,所谓“干吏”,最早出自王允的《论衡.程材》,指的是地位低下的官吏。“能吏”就不一样了,指的是非常能干的官吏大臣,具有超乎常人解决实际问题的实干家。杜甫曾这样说过:“能吏逢联璧,华筵直一金。”要说“能吏”大臣,滕子京应该算上一个。
不过,滕子京虽然能干,但却为了义气耽误了自己的仕途。庆历三年,在范仲淹的推荐下调京为官,实际是接替了范仲淹的位置。原本以为从此一路顺畅,平平安安,没成想当时另一个能吏大臣因为一件事检举了他,从此便一步步走了下坡路。
事情是这样的。在泾州的时候,他掌握着“公使钱”这个财政大全,支出花费一支笔。这笔钱不是一个小数字,按照规定,朝廷会下拨一部分,地方财政还会配额一部分。
当时还有一位“能吏”叫郑戬,才能过人,与滕子京都是朝中颇有名气的大臣。所不同的是,郑戬这个人遇事果敢必行,严刑峻法,不管多大官完全不给面子。而且“好功名,精力过绝于人。”诗文“亦一时之俊”。
郑戬发现,在滕子京的账目里,有十六万贯公使钱对不上帐,于是举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素讲义气的滕子京干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本来这些钱是有出处的,十六万贯公使钱主要用在了军队的月供给费上了,还有不到三千贯用在了犒劳安抚羌族首领和下属上了。这说起来也算不上太大的事,但毕竟有些迎来送往的费用是不能报销的,滕子京担心牵连无辜,结果把被宴请、安抚者的姓名、职务等材料一把火给烧了。
看到滕子京干了这样一件“犯混的事”,不禁让他的好友们目瞪口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想办法救他。滕子京与范仲淹和欧阳修素来关系很好,两个人极力在皇上面前解释,总还算不错,只是官降一级便将此事了解了。不过,接下来滕子京的官路开始一路下滑,贬知凤翔府,再贬虢州,最后贬到了巴陵郡,这才引出了一篇千古名作《岳阳楼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滕子京与范仲淹的友情是很深的,彼此也是非常相投,否则范仲淹不会文中不说他的名字而直呼其字,且文中多有批评点拨之意。
滕子京和郑戬都是治世能臣,前者为义,后者为公,都是值得称赞的。
没有范仲淹的提携滕子京不能进京,没有郑戬的举报,滕子京不可能被贬到巴陵郡,但没有没有滕子京被贬到巴陵郡,也不会有范仲淹的《岳阳楼记》。
范仲淹与滕子京同科进士,在仕途上滕子京又多得范仲淹的推荐和提携,虽然滕子京到了巴陵这个失意落魄的境地,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他在重修岳阳楼时,还是第一个想起了范仲淹,在他的心里,只有范仲淹才配得上这篇大作的撰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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