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段子广泛流传,说杜甫给李白写了很多诗,而李白给杜甫写的很少。当然,这只是个笑话而已。实际上,李白和杜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李白是个风流潇洒的鲲鹏,即使写应制的诗歌,也总是带着个人独特的风格,如“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样的人一直在旅途中流连,结识了很多人,却很少怀念过去。
杜甫自从认识了李白之后,一直是李白的忠实追随者。人们看到了李白的狂放、桀骜不驯,而杜甫则在一首《梦李白》中这样形容他:“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这两句诗应该慢慢地咏诵,让情感慢慢沉淀。
我相信每个人开始接触诗歌的时候,都认为杜甫比李白更伟大。他就像个忧国忧民的老人,一生都在苦苦思考,但事实上,杜甫其实是李白的小迷弟。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宝三年的长安,当时李白还不太顺利,得罪了唐玄宗身边的一些人,被赐金放还。那时的李白已是中年男子,而杜甫才是年轻的才子,当时就已是天下闻名的富二代。
作为一个富二代,杜甫对李白的追捧自然格外引人注目。那段时间,他们常常骑马纵游在长安的城外,跟随他们的还有后来的大诗人高适。然而,随着命运的起伏变化,三人之间只能说一句“终不似,少年游”。
在他们第一次相遇之后,杜甫去了齐州,但第二年他们再次相见,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小迷弟这次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他留下了一些诗作,其中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让人感到有些奇怪。偶像看到这位小迷弟如此执着,也回赠了一首诗,其中有这两句“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看来我们的偶像参加聚会时只记得喝酒。
然而,这样的盛宴不能持久。兰亭宴之后,李白继续他的壮游,而杜甫直到晚年还在对他这位一路相随的诗人感叹不已。
他总是给李白写诗,不管李白能否收到。其中大部分都成了名篇,如《梦李白》、《天末怀李白》等,都收录在唐诗三百首之中。杜甫对李白的思念,成为唐诗世界中最美的一部分。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李白一生结交了很多朋友,而汪伦这位酿酒达人因为他的诗而流传千古。李白磊落豪放,自称是酒中仙,好像从来没有孤独的时候。他见过贵妃在梨园中起舞,也见过玄宗皇帝在旁边打羯鼓。当然,当时的梨园常常唱他的诗。
他说:“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他的诗句迷离而曲折,隐隐流露出浓厚的富贵风流之气。李白是唐代最出色的写美人诗的诗人,而杜甫的诗写美人则过于朴实,白居易的作品则过于细致。只有在迷离之间,若隐若现的笔触,才能激发人们无限的遐想。
几年之后,唐宫中的霓裳羽衣舞再也没有唱出盛唐的气象。大唐的荣耀已经不再,而李白则因为作诗出了状况,跟着一位亲戚起兵反对安禄山,却被当时在灵武的朝廷宣布为叛军。
李白名声大,奏折一封又一封送到了唐肃宗的案头。他在狱中给高适写了一封信,但高适早已不再是当初骑马在后面跟随的诗人,他已位高权重,但他对李白的流放保持沉默。
而杜甫说:“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在一片负面舆论中,杜甫站出来为他发声。此时,杜甫已因上书直谏为房琯说话而被贬官。他不是不明白政治,他的发声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为了偶像,而是心有不甘,无法释怀,情不自禁。
我们不知道李白有没有看到这首诗,也不知道杜甫的这首诗是否在挽救李白性命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在杜甫写下这首诗的一刻,他应该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次相遇。
他们是深交多年的朋友。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你曾否有过一瞬间被触动?
杜甫做了个梦,他第二次梦到了李白。在梦中,李白已经老了,一生多是江湖风波。他为朋友们的安危担心,担心他们的舟楫是否牢固。他亲爱的朋友轻轻地搔了搔他的头发,头发早已变成白发,当年在长安时的志向实现了吗?
这个白发苍苍的才子,终其一生,只有诗和酒相伴。冠盖满京华,那些达官贵人如此富贵显达,而他这位朋友的盖世才华,却只能在这庞大的城市中黯然凋零。
盛名过去之后,他的朋友们还剩下了什么?
他在免于一死之后被流放到夜郎,后来大赦还乡。“两岸猿山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看起来他过得很轻松,但实际上这是他在流放途中写的。几年之后,他因捞月落水而死。不愧为诗仙,他的离世如此仙气飘飘。
李白死后三年,公元年,离杜甫离开这个世界还剩下五年。
杜甫离开了他生活了很多年的成都,他亲爱的枣树不再写诗警示别人要关心困难的大娘了。
但他也不知道去哪里,长安洛阳还在战乱中,东南对他来说太远了。他已经过了知命之年,半辈子的朋友一个个渐行渐远,他一直羡慕的李白在三年多前就已经离去,一直关心他、容忍他脾气的严武也在他前面离去,他一度在江南相遇的李龟年也在明皇南幸的噩耗到来后,黯然离世。
漂泊流离的他来到了岳阳楼,那里曾是盛唐时期孟浩然送最后一位明相张九龄的地方,孟浩然写下了“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而此时的杜甫也知道自己“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但他心中依然有盛唐给他的那份豪情,让他能写出“吴楚东南坼,乾坤日月浮”的美景。
日月、山川是最容易让人哭泣的事物,他来这里本不是为了伤感的。然而最终,他痛哭不止。
“始而喜,继而悲,终而涕泗横流。”
这不就是他们两人在那个时代共同的命运吗?
扒拉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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