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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阁老坟,马兰沟山岭之巅,竟会留存上百

来源:岳阳楼 时间:202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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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涛图/陈永红

世阳马兰沟,在风光旖旎的龙凤山脚。远近闻名的阁老坟,即掩映于后山松繁柏茂的浓荫丛中。“援萝直上小方石,乾坤池水流高滴。环观烽烟叠千万,坐对仙岭仅咫尺……”正如阁老韩士英所叙,龙凤山麓景观独美,异石嶙峋遍布山峦,诚有一番“竹西佳处”的山水之趣。这也就难怪,当年马兰沟山岭之巅,竟会留存上百古墓;官居二品的兵部尚书,也看中了这方风水宝地,后埋骨于斯,同故园绿水青山共存。

据当地人讲古,明隆庆六年韩士英归葬,为防盗墓,出殡之际,48具漆黑的棺木,同时抬向不同墓地,而马兰沟村阁老坟,仅仅只是48具棺木之一。其旁,则系韩母何夫人,与他的祖母王太夫人的安息之所。

世阳马兰沟,尚有另一处和阁老生平相关的遗存,即保留至今的韩家老宅。虽显破败,

当年旧貌却依稀可见。木门上,雕刻着一幅韩氏后人所书联对,字迹剥落,然大体可辨。“侯封锡嘉陵盗息民安驱鳄潮州真祖述;戴名垂兵部功成身退骑驴湖上旧家传。”这副楷书写成的对联,当是解读阁老生平史实的佐证。

整幅联对,通过韩氏祖上的功勋,来训诫子孙,读来不觉感慨无限。值得一提的,是韩公身后,其家族竟致八世不衰,任知府、知州及京官者,均为数不少。这一点,不能归于良好家风的潜移默化。

据老辈人回忆,韩宅原系穿斗瓦房,后来才改为砖木结构,当年韩士英,即出生在这山青水秀的二房湾中。

因明史无传,阁老生平已很难考证。从韩氏宗谱看,可知其祖籍在陕西凤州,先祖为理宗一朝都统,因作战川东入蜀落籍,定居相如县,后又迁到了今之世阳。

韩士英于正德九年考中进士,其后仕途则一帆风顺,最初在礼部担当主事,后转户部擢升郎中,在湖南、贵州及云南、安徽,均政声卓著,极受当时的朝廷器重。后以大司农致仕,告老还乡,闲居于山林幽谷之间。

就为官而论,他尽忠尽职。在其主持下,南京城防固若金汤,极大程度地支持了朝廷与俺答可汗的双方和谈;他总督漕运,殚精竭虑地百计生财,筹备军费不遗余力,还获得“宫保尚书”嘉赐,及皇上亲笔的“世笃忠贞”匾。就人格而言,他力拒宁王贿赂拉拢而毫无惧色,就连朱宸濠,也大为佩服地不忍加害。在韩家湾,我还听到这样的一则坊间趣闻:为彰显阁老忠贞之德,世宗皇帝曾派员前往韩士英老家,建坊悬匾以标炳后世。某生员不服,竟当众发难,称阁老不过在沽名钓誉。获知此事后,韩公不但毫不动怒,反倒修书,让家人登门当面告谢。有如此胸襟,故太史任瀚亦感慨地谈到,其从不轻易与人相交,却独服阁老人品出众。

对于文化,韩士英也情有独钟。他广交文士,但凡情趣相投者,即引为知己。嘉靖十八年,状元杨升庵以戴罪之身途经贵州,韩公不但热情款待,还礼聘其出任贵州庚子岁乡试主考,陪他同游白水奇观,并在新竹共度元朔。“贵竹逢新岁,寂寥空馆时。泉声为滴漏,原烧作晨曦。野戍击柝早,山衙开印迟。春盘罗鬼菜,冻体欲流澌。”杨慎所作的《辛丑新正》,即写于此间。其后,他的《五言律祖》问世,韩士英又序而刻之。在贵州之际,状元杨升庵特地写下了《圣泉篇赠韩石溪》,以纪念彼此文人相亲的深厚友情。

正因这份骨子深处的人文情怀,让韩士英在文化领域也贡献颇大。任岳州郡守,他重修湘妃庙,并主持修葺了因范仲散文而著称于世的天下名楼,还特地编印《岳阳楼诗集》,供士子阅读;在任贵州按察使期间,他购置贵阳“白云庵”,建王公祠传播王守仁心学。而这,也是国内最早创办的阳明书院。

就仕途来讲,韩士英官爵不可谓不显。特别是在南充老家,除同朝为相的陈氏父子外,恐再无其人,登上过如此的权力巅峰。或许,是落叶归根的情绪所致,明嘉靖三十六年的仲夏,古稀之岁的韩阁老回到了故乡。功成身退,天之道也。见好就收,古代的士子,也大多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真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南充一地,明代入京的名宦不少,他们中,大都回归了自己的家园,让其生命的终点和起点,重叠在同样一方土地。这一点,的的确确是这座嘉水之滨的城市,地域文化一个值得去认真思考和研究的现象。但与其他乡贤不同,任瀚退隐,是缘自权贵倾轧和排挤;陈以勤是因旧缘俱尽,深感剩下的岁月不多;王廷致仕,系削职归里的皇命所迫。而阁老韩士英,则全属发自肺腑的意愿。“伏天冒雨至河间,忽报君恩赐我闲。三十年来真沗窃,八千里外久思还……”从其诗作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屡次乞归的韩石溪,在接到准予还乡的圣旨后,该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廊自有人筹国,草野何嫌我在山?”他所追求的,不正是那种“鹿萝假真都莫问,鸿泥南北有谁攀”,唯慕野云的闲鹤之志么?《君赐归里》的情绪流露,实可谓对嘉靖皇帝,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恩。

阁老“功成身退”的想法,实实在在有悖于当朝皇帝所愿。在此情形下,韩士英曾两度请辞。第一次未果,次年又奏,嘉靖皇帝也犹豫再三。几番上折,才得到谕旨准休归故。由此可见,皇帝对阁老是颇依赖的。倘若不是再三思量,也不至于其视察河间府途中才获准返乡。阁老倒是思家心切,而皇上不舍。虽然不舍,终究是放了,这就是君恩。只不过,这放与不放间,已透露出嘉靖的几许无奈,和阁老韩士英激流勇退的倔强和超然。

致仕后,韩士英终日如闲云野鹤,校雠之余,则寄情山水,和同辈晚生诗话交往。“……春风此时能醒酒,客子何人解吹笛。夕阳古道联镳归,明日西山已陈迹。”这段日子,也是韩石溪人生当中最为惬意的美好时光。宰铺陈以勤和翰林院检讨任瀚、刑部尚书王廷等,在阁老面前,均属后起之秀的晚辈,也都从官场全身而退。这些志趣相投的名宦,经常出入于四贵坊等处,或行酒唱和,或品茗论文。尚未赴省赶加乡考的黄辉、陈于陛,及韩士英弟子文衡、杨丽等,也常侍左右聆听教诲。

山水的情怀化作了风光,精神的碰撞汇成了诗文。从官场回归的南充名宿,或开办书院,或著书立说,正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让人文思想传播开来。在韩士英故里,我突然想到了魏晋时期的那一片竹林。有明一代的南充文士,因共同志趣,结成生命中最真挚的情谊,相互切磋而行吟林泉,在地域文化的发展史上,他们不正是这西山之麓的“竹林七贤”么?而位高爵显,又德高望重的阁老韩石溪,就如魏晋的名士嵇康,无可置疑地,成为了这一嘉水流域文人集团的当然领袖。

明世宗嘉靖三十五年,在韩士英七秩寿辰之际,当地耆旧及名士、门生纷纷前往为阁老祝寿。任瀚特送来《韩石溪七十寿序》一文,盛赞其诗“奇谲险怪,冲澹严雅,隽逸万态,各得其妙”,赞其学问“上薄黄虞坟穗,下及野史稗官琐说,无不遍览。仇校著书,多根柢闳邃,蔚然成名家言。”并将他与年九十能口授《尚书》的秦博士伏生,及汉代大儒董仲舒并论;新都状元杨升庵,也送来《跋韩石溪所藏九都图》朝贺;他人赠送诗文者,更难以尽叙。阁老的才气、学识与声望由斯可见。自明以降,南充一地文运不衰,和以韩士英为精神领袖的“西山文人集团”的助推之功当密不可分。

突然间,我竟想到了一个人们在谈论文化时常常用到的词语:人文精神!这,便是民族之魂,国脉所系。历朝历代,一个民族、一座城市之所以能够人才辈出、正是由于他们的前辈,能将传统文化的精髓,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这一点,不能不令我深深感动。

归隐十六载,韩士英所著诗文颇多,因蜀中大乱,其作尽失已所存无几。

据乡邻介绍,原韩家旧祠堂为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落,共六层祀祠,占地数十亩,有御赐牌坊、及石像生、诗文石碑、祭祀亭堂和墓碑墓冢。后山林中,尚有高达五尺左右的皇封御石碑。这些古物,对于研究明代大臣的墓葬制度,均有十分珍贵的价值。可惜的是,因破坏严重,今大多不存。在阁老墓地,笔者仅见到残损的翁仲,和部分石狮、石象、石马、石龟、石鳖等石兽,皆青苔满迹,散落在山麓荒草丛中。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昔日旧祠堂,早被山脚那青烟袅袅的农宅替代,但作为从南充走出的文人,阁老韩士英,却留下了一笔人文财富,必将永久地,存留于后学晚生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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