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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记》中写景的部分,所写的并不是同一时间所看到的景物,如: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很明显,前一段写的是霪雨阴风、云雾蔽空、暮色苍茫,乃是晚秋时节的景象,而后一段写的却是天色晴明、山清水碧、鸥翔鱼跃,俨然一片生机勃勃的大好春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景,当然不会同时出现在岳阳楼前,然而在这两段的后面,都写了“登斯楼也”,可见这些应该是不同时节登临所引发的感想,有着很明显的区别。最关键的是,在两段的开头,分别有“若夫”和“至若”这样的假设连词,说明这两段所描写的内容都是出于作者的想象,并非写实之景。由此可以推断,写《岳阳楼记》时,范仲淹并不在岳阳楼。
所以,唯一能够解释通的就是,范仲淹收到滕子京的《求记书》后,在邓州写好了《岳阳楼记》,再派人送给滕子京。岳阳楼重建后,范仲淹并没有见过,他又为何能如此形象地描绘洞庭山水,并将感受写得如此的出神入化呢?其实,在岳阳楼重建之前,范仲淹曾到过洞庭湖,对当地的湖光山色十分了解,这从他在景祐元年(年)所写《新定感兴五首》中可以看出,其中有四句是这样的:“去国三千里,风波岂不赊。回思洞庭险,无限胜长沙。”从“回思”二字我们可以看出,范仲淹必然是到过岳阳楼的,并且还曾有过登楼望远的经历,这在《送韩渎殿院出守岳阳》一诗中也有表现:“岳阳楼上月,清赏浩无边。”已有先前的登临感受作铺垫,再加上有滕子京随信所附的《洞庭晚秋图》作参考,让文采斐然的范仲淹写下《岳阳楼记》,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近代又有人认为,范仲淹没有见过新修的岳阳楼,要写《岳阳楼记》就如同闭门造车,根本不可能写出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所以认为这篇文章的作者应该为滕子京,而非范仲淹。这种观点的持有者只是主观上认为范仲淹在“闭门造车”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写出如此美文,却没有其他的历史依据,所以并不具备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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